也或许是因为还没有等到顾疏白的回答，所以那一滴眼泪说什么也不肯流出来，就这么倔強的含在眼中，也倔強的等待着，等待着他的回答，是判除死刑，还是缓期？虽然无论是什么，她的心都有被伤到，可到底，有轻和重之分。
也其实，并没有的，她的心早在这一段时间里被他伤到变形，支离破碎，再有轻的痛，浅的痛亦或者是很重的痛压下来都没多大的区别，反正都痛到麻木，没差了。
“说话。”
“顾疏白，你给我说话。”
男人没有说话，他仅仅是站在那里，仿若已经站成了一座雕像，仿若已经是与这个世界，与她脱离。
这样的他令季子默心里升起怯意，又升起恨意。
她恶狠狠的瞪着他，三两步的朝他冲过去，也本来的就没有多少的距离，就一两步的距离，刚刚才伸手扯过他的衣袖，所以是，只要一伸手，就是可以拥抱到他的距离。
瞬间的，她至了他的面前，她又抬起手，伸出去，狠狠的推他，边推边尖锐的喊着：“你说话，给我说话啊！回答我啊！”
“季子默”
顾疏白被季子默推的往后连退好几步，是，明明季子默此刻已经是虚弱到了极点，却不知道是从那里平生出来的力气，让她能够还撑着，能站在顾疏白的面前，又伸出手去推他，还把他给推动。
也或许是因为男人此刻是如同纸老虎的存在，看起来高大，全身的力气实际已经被完全的抽离，稻草般压下来的力量都足以给他压垮了。
但不管是怎么样的，到最后是，是顾疏白伸出了手，将季子默的手给抓住。
“你闹够了没有?”
在同时也对着她开口了。
只是说出来的话是让季子默怎么也想不到的一句，什么叫做你闹够了没有？是怎样，他是觉得她在闹？刚刚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，在他的眼里都仅仅是在闹着玩？那么他呢？刚刚说的那些，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也是在闹？
是能够用来闹，开玩笑的事情吗？明显是不能的！
季子默简直要笑，不是那种愉悦的笑，是要被顾疏白这话给活生生的气笑。
她也真的笑了出来，大笑着，不能自持的模样。
“顾疏白，闹？我们刚刚是在闹吗？在开玩笑吗？你不准备给我一个解释，给我好好的说一下吗？顾疏白你确定要这样的伤我吗？”
“老张他不会说谎。”
顾疏白深深的望着季子默，然后，就在季子默要心如死灰，以为他不会再说一点儿什么的时候，他开口了，可并不是什么好话，能把她的心救回，甚至可以说是加速了她心的死亡。
“老张他不会说谎？”
季子默一字一顿的重复顾疏白的话，要说有什么不同，语气，男人的语气是十分的肯定，她的语气则是疑问，不过是那一种不需要他回答，不需要任何人回答的疑问句。
她说完，接着又道：“那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？”她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呢，还没开始为自己辩解呢，她仅仅的只是问他是不是那样想的，在他的心里，觉得她背叛了他，觉得她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，甚至于和别的男人一块的杀了他的母亲。
却也不用再回答了，她又不是白痴，他这一句话出来，明显的意思就是他相信了呀，相信了老张的话，也就是这么一瞬间，季子默觉得醍醐灌顶，他刚刚回答的那一句话，有着双层的意思呢！
一，他相信了老张的话，觉得她与别人有染，心思歹毒到与别的人一起合伙害了他的母亲，二，二则是为了后面的她要辩解的话，在这同时，他是在告诉她，不用再多说，辩解也好还是其他，反正他都是不站在她这一边，是，他将她摸得那么透彻，又将她的去路堵得死死的。
呵呵，呵呵，这就是她爱着的男人吗？
伤起她来简直不把她当人伤。
可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
难道是恨意蒙蔽了他的眼睛？母亲的死给他如此大的冲击？让他失去判断能力？
还是说，其实只是在找一个甩开她的借口，倘若他早已经出轨，倘若加上他出轨的事情，又是说的过去。
他的心早已经不属于她，再来是这样的是事情发生，他理所当然的找她作为泄愤的对象，理所当然的推开她。
可是，无论怎么样，她要把一切都给说清楚了。
就哪怕他不相信，不相信这几天她经历了什么，她又是多么的期盼他出现在她面前，如同以往，如同天神将她拯救。
季子默深深吸一口气，缓缓开口：“不管你相不相信。”
但……她实在是太差劲，这才刚刚开始说，就有点儿撑不住了，心非常的疼痛，眼泪不住的开始往下掉，声音哽咽。
不过却也还是坚持的在说。
“我没有害母亲，我没有背叛你。”
“那天母亲突然过来家里，然后看我一个人在家，就给你打电话，让你放下工作回来陪我，但你没有接听到电话，那电话是老张打的！”
季子默说到这里，抬眼去看了看老张。
老张没有说话，是承认的意思。
“你不接电话，母亲提议带着我一道的去找你，我本来不想去，可母亲……”这里，季子默带过，她不想说是顾母固执着要去，那感觉不好，有点把责任推到顾母的身上的感觉。
“我们就过去找你”她直接跳过那一段说到后面去找顾疏白的时候，也就是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：“本来是好好的，一路都是好好的，可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，忽而有很多车朝着我们冲过来。”
“有人对着母亲开了枪……上一秒，母亲还在安慰我，让我不要害怕，可是下一秒，有人对着她开了枪，她的血就那么的溅到我的身上，我当时整个人差点崩溃，我不敢相信，我难受……”
回忆这一幕对季子默来说是十分痛苦的，但，没有办法，要从头到尾的稍微的说清楚。
“可没人给我难受的时间，一切都发生的很快，车门被打开，我被拖出了车厢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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