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转身,高声阔论道:“皇上曾写过‘曾传肘后长生诀,愿读人间未见书’这样的对联,可见他心中是祈愿多活些年,好多读点儿书的。这样一个重视典籍文章的人,难道他会舍弃华夏文明,只为保自己的皇位?”
于大人明显慌了,杵在原地不知在回忆什么。
周玖良见他没有发现自己之前的失言,脸上明显露出了松一口气的表情。
是说错了什么?
分析皇帝的字迹?怕犯了不敬之罪?应该不至于啊……
溥皓拿起那几页纸,走远了些,对着壁龛内的灯光反复观瞧。
我们正与于大人对峙不语的时候,溥皓忽然叫我过去。
他将几页纸按倒序叠放,对着灯火竖起,上面的一些笔划重叠一致,部分内容明显是被反复添笔的。
透光后,笔迹就更被加重了,虽然内容分散,那些偏旁部首不能靠在一起,但经过简单组合,不难看出,这些加重过的部分,组合成了一句话:“得二郭,乃成。”
我把溥皓举着的手按了下去,轻轻摇头,示意他不要说话。
转身后,我对于大人说:“王爷已应允聚集五子,于大人,您可回去交差了。”
溥皓没有反驳,应该是猜到我要借此机会做些什么。
周玖良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嘴巴微微开合,看唇形,那是一句不可念出声的难听话。
我刚想发作,却见他满是欢喜地笑了,一只手悄悄抬起,对我竖了个拇指。
于大人大喜过望,一边磕头,一边解释自己肯定不是伪造之人,要王爷千万要相信他。
溥皓免了他的礼,将信递给我,对一旁不完全知情的周玖良说道:“三少爷,周公子已决意辅佐本王,您也表个态吧!”
周玖良的眼睛在我们俩身上来回游离,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,说道:“我没什么意见,不过眼下我父亲下落不明,王爷您看是不是先找到他再说啊?何况郭家现在血衣之谜不解,遮云堂一时半会儿也很难破局行动,更别说那琉璃主是谁,是个什么立场,您这就下决定,会不会有些草率啊?”
我知道他是想故意装作为难,可能是想诈溥皓一些便利。
于大人生怕周玖良的话对溥皓再产生什么影响,立马接茬说:“你们郭家的事,需要白玉军怎样,一定鼎力相助,那个琉璃主儿,您也别担心,我去跟周大人禀报,就由我们寻他,到时候被我们控制了,他下面的人不可能再反水!”
听于大人这么说,周玖良也不再多言。
溥皓示意逸霄道长可以离开了,筱亭也叫我们一起再去推动石门,但不管我们怎么用力,只能推开一个窄缝,窄得连条狗都无法进出。
逸霄道长警觉不妙,用炉边的一本书引燃,往缝外扔出。
借着火光,我们这才发现,之前深井里的那个通天石柱,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下来,不巧落点抵住了石门。
于大人慌了,口中念着完蛋完蛋,说定是琉璃主派人来了,要将我们全部困死在这个洞穴里。
众人都慌乱起来,周玖良却坐定,闭起眼开始思考什么。
不一会儿,他起身去把散落的瓶罐一一打开嗅闻个遍,似乎找不到他要的东西,又将之前捅炉心的铁棍抄在手中,问泊霄道长:“道长,为了出去,要是毁了这里的什么东西,会被怪罪吗?”
泊霄道长思考了一会儿,答:“虽然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本观的什么机要,但眼下如果公子有什么好办法,贫道愿为一试。这里丹炉内炼着元君殿里的婴灵,必不是什么善人的修所,您要毁坏什么,尽可放手去做,到时候就算是住持回来问责,贫道也会亲自去领罚!”
周玖良听了,也不多话,直接猛力力挥劈,将地上的乳白色石丘敲断几节下来。
再拿起两块最大的碎片,说道:“可惜了,这小腿长的一截,估计需要千百年积攒……”
他把两块分别放好,用铁棍一下下敲碎,边敲边问:“几位道长谁有炼丹的手艺啊?”
泊霄道长和逸霄道长都说曾经参与过炼丹,周玖良又问:“谁听说过永子?”
泊霄道长举了举手,说自己知道,那是一种很高级的棋子,相传是吕祖爷传授技艺给了一位永昌郡①的凡人而来,需炼化玛瑙、紫英等材料才能制得。
“你提永子做什么?”
不知是不是因为石门不能打开,我也开始心慌,不愿听他扯皮了。
周玖良也不搭理我,又问泊霄道长:“您知道就好,这个丹炉,能达到永子炼化的热度吗?”
老头把手伸到炉内摸了摸,用手指敲了敲炉膛听响,说道:“应该能行,只是,手边只有一些煤炭,洞内又潮湿,不知能不能烧那么久……”
逸霄乐了,取出她随身带着的几个药瓶,说道:“我这药油,添点儿酒,就能助炉火不灭,一刻之内,就可炼化黄铜,以前跟随师兄走南闯北,不少用到这东西,去算计贪财之人。那些家伙大多根本没见过金子,却总是愿意相信点石成金的鬼话。道士炼丹,自是知道其中奥秘的。你说的那玩意儿,我是不知,但玛瑙紫英我知道,炼化黄铜都行,炼它们自不在话下。”
周玖良将那些石笋敲打成手掌大小的碎片,用大褂兜起来,走到炉子旁,说道:“那还等什么,快帮我炼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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