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刚要开口,叔父打断了我,说:“这些你泉叔已告诉我了。”
周玖良赶紧插嘴:“那,云生的死您知道了吗?”
叔父点点头,说道:“云生替父报仇,又**人所害,实属不幸,如今受筱亭道长超度,也算是得了个善终。”
看来泉叔并没有把二太太供出来。
我心想,难道说是因为二太太病了,所以泉叔心软了?
还是他真的就是二太太的狗腿?
周玖良瘪了瘪嘴,说道:“说了半天,郭叔叔并没有回答我,刚才出门去的那个人是谁啊!”
“哦对,我给说岔了……”
叔父迷茫地眨了眨眼,似乎很久没休息好了。
“那是安叔的干儿子,跟着安叔快十年了,小伙子挺能干的,勤快又好学,前段时间我还让他跟着药堂掌柜学习看账查对这些,他也快上手了。要不是安叔生病,需人顶替家中操持,我还有些不舍得将他召回府上。”
他的语气缓和不少,看来对这小子十分喜爱。
周玖良趁叔父不注意,给我比了个嘴型:又是义子!
我知道他是在嘲讽我和刘公公关系,又不好在叔父面前发作,只得按下性子,想着一会儿回去时定要教训他一下!
见叔父将目光又抬了起来,我忙问:“那这个得力的小兄弟,他叫什么名字?”
叔父说:“嗯……他原本没什么名字,府内上下都叫他小南,眼下为了顶安叔里外事务,我给他赐名南宇,就随安叔姓张。说起来,他比你大,不可称小兄弟。”
张南宇……
这个名字起得挺硬气,南宇北寰,能看出师叔父对他的器重。
正在闲聊的功夫,就听得一阵阴阴惨惨的念叨从不远处传来,叔父愁苦的表情又爬上眉间。
我和周玖良见他如此,不好得莽撞,只能静静等着那不知是哭是笑的声音渐渐消散,才能再问究竟。
没等我开口,周玖良便先问了:“郭叔叔,这半夜三更的,谁人喧哗?”
叔父答:“正是在下的侧室,二房太太,唉,她这样每晚叨叨念念,无非都是戏词。”
念戏词?这是为什么?
我想起被葬在沃离的云生,还有王三喜的马鞭……
莫非是这两个冤魂的缘故?
转念又一想,筱亭不是已然超度他们了么?
那会是什么原因,致使二太太念叨戏词呢?
叔父转头对我说道:“她入府前乃是个唱青衣的旦角儿,最近不知是中了什么邪,白天断断续续睡觉,夜里就这么唱念闹腾。丫鬟们都胆小,不太敢陪同,只能将她锁在我的睡房,由家中青壮男子守着。等天光了,又派丫鬟们来招呼。”
“如此说来,二太太有没有身体方面的异常?大夫们怎么诊的?”
“请来的神医都说这是心病,周边的大夫也无计可施,只是开了些温补的方子,怕她这么折腾下去损耗心脾……”
我算是听懂了,简单来说二太太就是得了疯魔的病症。
这其中原因,还得深入探查,也许真的是和云生有关呢?
我的意思是,与死前的云生有关……
周玖良又问:“郭叔叔,二太太这样子多久了?”
叔父思索一会儿,回答:“其实就是启林去沃离的第二天……”
他这么说,似乎是故意将我加入到这个部分来的。
就好像是我出门这件事,引发了后面的一连串诡异事情。
“那晚本是中秋节,我们本地有祭月拜祖的习惯,需要办完这些,才会开席赏月。郭家祠堂在府上的第八进院子,平时除了安叔会定期去上香,给长明灯添油,打扫啥的,没什么人去。那天傍晚,我也是第一次带着侧室前去给先人祭拜,当天并无异常。”
叔父的神情从这里变得痛苦起来。
“谁知第二晚,她便夜里惊动,摔坏了房内的各式器物,还不愿见人。现在白日照顾她的丫鬟们,必须脸戴白纱,将五官模糊,才能接近她。否则她一见到其他人的脸面,便要抓挠,说他们是画了人皮的妖怪!”
关于戴白纱模糊五官的描述在我脑中形成了一个很莫名的画面,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可我是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景,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。
周玖良却听出一点异常,问道:“第一次与二太太拜祭先人?!这是为何?”
叔父有些尴尬,答道:“郭家的情况您是知道的,我的夫人与儿子们无故失踪,已五年没有音讯。坊间甚至传闻说是我郭某人将妻儿杀害,也有说郭家崛起是因信了什么妖邪,所以需要献祭活人之类,多得是些妖魔传说。”
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“侧室进得家中的时机也不凑巧,正是夫人失踪后不久,故此总是对家中上下有些忌惮,也很惧怕我。今年中秋的第一次祭拜,乃是因为前些日子,侧室有了身孕,我需要通禀先祖,乞求保佑她们母子平安。”
原来如此,二太太有了身孕……
这便让人不免怀疑,在当前的局势下,她有可能为了地位和声誉,将云生害死。
不过如果真是这样,为何现在她自己又着了魔?
周玖良起身给叔父鞠了个躬,说道:“晚辈斗胆,想去二太太的屋外探查,听听她倒是在念些什么,找点儿线索,不知是否方便?”
叔父略感担心,却没有阻止的意思。
他站起身说道:“那自然最好,只不过现在她失了心智,口无遮拦,还请您莫要嫌弃,这个……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