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不其然，恪靖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了，里面藏着点点的冷意。
季燃知道她再也不能再装作什么都不懂，索性随口说了句：“那也得看岭王殿下的心情。”
她不是害怕恪靖知道后不开心或者又更加针对她，而是担心恪靖在这儿会闹事。
不是她收不了场，是不想让场面变得这么难看。
“你跟洛哥哥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的？”
在恪靖的心里，洛醉一直都很冷漠，她甚至想象不到，再见到落醉时他会对一个女子那样的好，而这个女子却不是她。
“你喜欢的人不是沈芒吗？为什么却要嫁给洛哥哥？”恪靖偏头看沈芒，“还是说你不愿意娶她？”
“我……”
沈芒刚开口就被季燃抢走了话，她可不能让沈芒发表意见，否则恪靖绝对做得到替她去跟永和帝求得一句“有情人终成眷属”。
季燃：“我从未说过我不嫁岭王殿下，这些话一直都是你们说的，们可有听过我的解释亦或是问我真正的想法？”
闻言，就连旁边的沈芒都愣住了。
他到底也从未想过，季燃会说出这样的话，可他心里却清楚，季燃不再是曾经喜欢他的单纯的小姑娘。
如今的季燃，是别人不敢得罪的，不仅仅因为和颐郡主的身份，更不仅仅是因为未来岭王妃的头衔，而是她本人散发出来的气势，莫名的让人心生畏惧。
沈芒很明显的感觉到季燃跟从前的她不再一样，可却又说不出个原因，更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。
“你若没说过这些话，旁人又是如何得知？”恪靖冷哼了声，“洛哥哥不在这儿，你还要骗到什么时候？”
季燃想说一句“我没有”但她说不出口，总还是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没人信她，何必浪费口舌。
“恪靖郡主，你别说了，燃儿今后是要嫁给岭王殿下的，你这话说了她……”
沈芒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，季燃反问他：“沈公子莫不是认为这句话就能改变我嫁给岭王殿下的结果？”
她只觉得可笑，尤其是看到沈芒一连似乎真的在担心她的模样，总是要忍不住问上一句：“你才是真正不想让我嫁给岭王殿下的人吧？”
闻言，沈芒脸色变了变。
季菁却说：“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能让沈公子对你上心？”
饶是季菁已经嫁给了贺永钦，可她心里还是喜欢沈芒，尤其不愿意看到沈芒对季燃好。
季燃偏头看她，弯起一抹笑意：“五姐姐为何这么激动，我算个什么东西，亦或是为何能让沈公子对我上心，与五姐姐又有何干？”
季燃向来伶牙俐齿，在斗嘴上，季菁就没赢过她一次，这一次亦然。
季菁也不恼，也已然习惯她的伶牙俐齿。
“这是我贺家的茶楼，还不许我说话了吗？”
季燃忍不住笑，偏头看了眼沈芒，勾唇道：“你知道你是贺公子的夫人便好。”
她说完，季菁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沈芒，却没见对方又人家表情。
沈芒果然对她没有半点关心跟好奇。
季菁收起眼底闪过的那一丝失落，可就算沈芒心里有她也无法改变现况，她是贺永钦的妻子，与沈芒注定没有任何缘分可言。
“季燃，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讽刺我，很痛快吗？”
后者一挑眉，她并不认为自己是在讽刺季菁，反而是在提醒她，她的身份以及提醒知道季家喜欢他的沈芒。
不过她倒是低估了沈芒的厚脸皮，毕竟就连贺家的茶馆他都敢进来，还有什么是忌讳的吗？
季燃索性不再说话，总归她说什么在他们的眼里都是错的，是讽刺的话，倒不如闭上嘴，乖乖喝茶。
恪靖看不懂其中的氛围，却一门心思的要让季燃嫁不了洛醉，便想着撮合季燃跟沈芒。
她开始好奇沈芒：“你至今尚未娶妻？”
“娶了，当天晚上就被大火烧没了。”
季燃轻描淡写的话惹怒了沈芒，他是唯一一个直到现在都认为兰玉蓉怀着的孩子是他的。
想到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，他就觉得季燃是个没有心的人，竟说得出这一番话来。
“玉蓉好歹将你当做好姐妹对待，你有必要在她去世后说这种话吗？”
沈芒的语气有些失望，有些生气，对季燃失望，对她的话感到生气。
后者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，许久才冷笑了声，反问他：“我若不说这些话，她就能重新活过来吗？她为何去世？还不是因为……”
你跟燕裕。
季燃及时收住的话没再往下继续说，深吸了口气，抿一口茶水将涌起的恐惧往下压。
季菁隐约感觉到季燃的情绪不大好，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，还没有想通便听到继续突然说：“恪靖郡主若是还想要继续在这儿喝茶，便待着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她本就不大能接受兰玉蓉死了的事情，如今再听到沈芒提及这些事，总觉得是给在她提醒。
若是得罪亦或是阻碍燕裕做他想要做的事，那下一个兰玉蓉很可能就会是她。
好不容易重生，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，不想再让季府几十条人命跟她一块死。
没料想，她才走到楼下便碰上燕裕。
季燃整个人愣在原地，燕裕朝着她迎面走来，她就连躲都没有地方躲，只好上前对上燕裕，规规矩矩的给她行了个礼。
“燃儿这便要回去？”燕裕并不知道她的恐惧，却看得出她的脸色并不十分好，不由好奇，“可是哪儿不舒服？要不要本宫派人送你回去？”
季燃赶紧摆摆手：“无需，我没事。”
说得有些急，生怕被燕裕看出毛病，继而又说：“太子过虑了，我真的没事，就是有些头疼想要回去休息。”
燕裕眯了眯眼，抬头顺着楼梯看，隐约听到上面上来熟悉的声音，便问：“你是同皇叔一块来？”
季燃摇头：“是恪靖郡主。”
她没说沈芒，总归她确实不是跟沈芒一块来的，不过是碰到才跟着过来罢了。
季燃福了福身子，以身体不适为借口离开了贺家茶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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