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律赫寒身为主帅,行军在外饮食也很简单,和普通士兵一样的杂面馒头,唯一多的东西就是一小碟咸菜了。
楚宇见端上来吃的东西,惊讶的问道:“寒,你也吃这个?”
“当然!”耶律赫寒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看着楚宇。
楚宇和站在一边的顾七月脸色都微微变了一下,耶律赫寒的语气自然,他旁边的士兵也不以为然,显然司空见惯了一样。见楚宇发问,苏日朗笑道:“将军只要开始出征,就跟我们食宿一样的!”
顾七月心里对阴狠的耶律赫寒不觉的肃然起敬,这才着个真正的军人,他们这支队伍之所以能战无不胜,就是因为没有例外,在这里一视同仁,军纪如同铁打的一般。
顾七月虽然被楚宇叫进帐内,她可不想和耶律赫寒一张桌子吃饭,害怕消化不良。她坚持和另外几名耶律赫寒、楚宇的侍卫李阿生等人一起吃饭。
夜色之中,耶律赫寒领着苏日朗去巡营,举着火把在一座座静寂的营帐之间穿行,只偶尔发出一两声金属盔甲的摩擦声。
楚宇第一次在军营里夜宿,新奇的睡不着,拉着顾七月一起出来看月亮,扎营的山口虽然背风,夜晚的天气依旧有些凉意,楚宇找了处平缓的地方,顾七月主动的从四周拔了些干草铺在地上,二人才坐在上面。
天上一弯新月,薄如蚕翼,星星光闪闪,衬得的夜空像一块上好的丝绒,挂在天幕之间,星月淡淡的光华,弥漫下来,给天地间蒙上了细密的轻纱,望过去影影绰绰,朦胧中透露着清晰。
两人看着夜空一时无语,好一会儿,楚宇轻声问道:“你和寒吵架了?”
顾七月没想到楚宇的鼻子比狗还灵,这么快便察觉到有什么不对。
她冷笑道:“看不出来,你还真三八啊?”
“三八?”楚宇一脸纯洁,显然没听过这个词。
“是, 我们吵架了。”顾七月现在还真的想找人说说话。
楚宇见她还是闷闷的,说道:“你不要生他的气,他这个就是这样的脾气,对你,已经算好的了!”
顾七月苦笑了一下,不想在和楚宇谈这个话题,问道:“你早就知道我是他的,他的……”
“是,我那天在城洞里听见你唱那个月半弯,就知道是你了!所以这一路上才故意和你搭伙行走!”楚宇轻声说。
“好啊,原来是你把他们给招引来的,还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,引着我往套子里钻,想看我出丑是不是?”顾七月有些怒了。
“你以为我不招引他们就找不到你吗?在燕京城里寒的人就把你跟上了!”
顾七月无语,她知道,以耶律赫寒通天彻地的本领,怎么可能让自己轻易的跑了。
“我不是装无辜,我是真的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领!”楚宇边说边忍不住笑了,“怎么,因为我骗你生气了?”
“没有,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!”顾七月看着天上的新月,笑着说:“没有感情就没有摩擦,没有碰撞就没有花火!”
“对,咱们之间怎么会有摩擦!你又怎么肯生我的气!”楚宇低着头,惨笑一下。
迟了,自己和她终究是错过了!还君明珠双泪垂,恨不相逢未嫁时!
可是自己当初哪里知道南夏的公主会是她!
如果当初南夏国提出与自己和亲,自己如若同意了,她是不是就不用嫁给寒,不用一个人在漆黑的夜晚里,流着泪唱那让人心酸的月半弯……
“那你在河灯节的那天晚上和我对诗是故意的吗?那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他的,他的……”
“那天晚上你和对诗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是谁,真的,我还以为终于找到知己了呢,后来才知道,你是他的人!”楚宇的声音中带着幽幽的黯然。在后来漫长的日子里,只有他自己知道,自己错过的是什么……
“众里寻他千百度,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!”初相见时的惊采绝艳;“为了保险起见,你拿出点诚意来!”再相见时的慧黠娇憨;荒山上同吃同住,她对困境是那样的充满乐观和热情;青楼里的舍身相护,她如同男子一样敢作敢当,仗义相护;无论斗转星移,心里最最隐蔽的角落里,永远都是记得,谁也不曾知道他们错过什么,谁也不曾知道他待她的种种好——可是他错过她,她也错过了他,这一世都错过了!
亲卫队的营帐紧靠着主将营帐,那主将营帐中的烛火亮了很久。耶律赫寒和他手下的那些将领不知道在商议着什么。而楚宇也一直留在了帐中。
这个营帐中住了二十个亲卫兵,除了当夜在中军大帐内外当值的,里面还睡了十好几个。这些人都是亲卫,不但得担负着主将的安全,还得准备着随时听他的使唤,所以哪里敢死睡,基本上都是兵器直接枕在头下,然后和衣而睡。
当天晚上,顾七月在苏日朗的安排下,独自住在楚宇的帐篷里,而楚宇或许住在耶律赫寒的大帐里。
自从顾七月那天和耶律赫寒在大帐中闹的不欢而散,她看见耶律赫寒就会不自觉的躲避。军人天生的敏锐让耶律赫寒很快就发现了顾七月在刻意避着他,他几乎很难看见她,即使偶然遇见,她也会有意无意地避在别人身后,眼观鼻鼻观心地目不斜视,要么站到一边,要么匆匆离去,若只是远远的看见他,她肯定一拐弯就没了影儿,他绝不用妄想她还会往他跟前走来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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